《梦华录》：历史上真有《夜宴图》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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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杀不死你的，会使你更强大。

文丨徽月

最近《梦华录》热播中，当大家都在磕刘亦菲和陈晓饰演的“顾盼生辉”CP时，我想来磕一下里面最重要的一幅画：《夜宴图》。

在整部剧中，《夜宴图》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大秘密，甚至和宫廷皇家、派系斗争有关。谈《梦华录》，当然要先谈谈这幅《夜宴图》了。

｜想找《夜宴图》？钱塘欢迎你

01

《夜宴图》背后的秘密

一开场，顾千帆奉命南下钱塘寻找《夜宴图》。得知这幅画在当地一位杨大人的家里，他带着皇城司诸人夜闯杨府，却在打开后发现，这是假的。

之后，赵盼儿想和顾千帆借钱去救好姐妹宋引章，想拿一幅画抵给他，正是《夜宴图》的真迹。

我们还以为她在诱骗顾千帆，没想到，她说出了画的细节。

顾千帆让她把画先藏好，不要让人知道画在她的手上，否则，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
到底《夜宴图》的背后有什么秘密？后来，顾千帆和赵盼儿说了一个小故事。

剧里开头曾提到“皇后谶言”的事情，说是当朝皇帝病弱，皇后掌权，有想效仿武则天的趋势，引起清流派官员的不满。

结合这个故事背景类似的北宋皇后，可以判定，剧中说的是历史上宋真宗赵恒的皇后刘娥。

刘娥原本是蜀地孤女，长大后成为歌女，并嫁给当地一个叫龚美的银匠。后来，他们到汴京谋生不成，龚美就把她卖给了韩王赵恒的指挥使张耆。

张耆看她貌美善舞，又推荐给了韩王。没想到她从此得到韩王的喜爱，在韩王登基成为宋真宗之后，甚至还当上了皇后。

当朝皇后出身不好，“清流政客”正好可以拿这幅画来做文章，把她拉下台。

但是，最关键的人名信息，就藏在画里。这或许也是当时顾千帆一眼就能认定那是假画的原因。

宋人作画时，确实会把自己的名字隐藏在画里，这种落款方式也叫做“隐款”。比较著名的例子就是范宽的《溪山行旅图》。

这幅《夜宴图》还有一个值得深思的点，它隐含着皇后和赵盼儿的“对照叙事”。

事关皇后秘密的《夜宴图》在赵盼儿的手上；这个秘密是皇后曾出身歌女，而赵盼儿也曾是乐籍歌妓，两人的地位都很低微。

可是最终，这位刘娥皇后成为宫斗的最大赢家，开创了大宋女主临朝的先河，而且很有才干，为后来的“仁宗盛世”打下了基础。

这也对应着赵盼儿之后会继续打拼事业，直到成为汴京最大的酒楼——永安楼的掌柜。

正如尼采所说的那句话：“任何杀不死你的，都会使你更强大。”

02

《韩熙载夜宴图》：我才是真的

继续解密《夜宴图》本身，前面赵盼儿曾说，它的作者是王霭。

北宋初年确实有这样一位画家，擅画人物。台北故宫藏的一幅《宋太祖坐像》，据传正是出于王霭之手。

但是他并没有画过《夜宴图》。

要论画史上名字相似、又在剧中年代之前的作品，五代时期顾闳中有一幅非常有名的《韩熙载夜宴图》，可以作为参考。

｜宋太祖坐像，北宋王霭作（传），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画中的主人韩熙载，本为山东人，家世显赫，世代为官。他在后唐年间曾考中进士，却因父亲获罪，被迫逃离中原南下，并得到南唐开国皇帝李昪的赏识，开始辅佐当时的太子李璟。

李璟即位后，他受到重用，虽是六品的员外郎，却像顾千帆一样，获得特许“借绯”，可以身穿五品绯红色官服。

等到李煜时期，他更是升任吏部侍郎、兵部尚书等。

｜韩熙载夜宴图，五代顾闳中作（宋摹本），故宫博物院藏

据说这幅画的创作背景，是因为李煜后来想重用韩熙载为宰相，可又有所顾虑：他毕竟是北人投奔而来，而且行为越来越放诞不羁，夜夜在府内宴饮行乐。

李煜便派了画院的顾闳中等画师，偷偷潜入韩府，窥看并记录下韩熙载的真实夜生活。

一看，果然如此，就放弃了重用他的心思。

《韩熙载夜宴图》目前收藏于故宫博物院，只有宋代摹本，但是依然代表了古代工笔重彩画的最高水平。

在这幅画中，我们能清晰地看到，在一千多年前，韩熙载在府上宴请宾客的那一夜，有弹丝吹竹、清歌艳舞，也有主客揉杂、调笑欢乐，场面确实非常富贵奢靡。

画家巧妙地通过屏风转场，把画卷分为了5个故事情节。

第一幕：听乐

主人韩熙载和红衣状元郎粲，坐在右边床榻上，倾听教坊副使李家明之妹弹琵琶。其他女子则为韩熙载蓄养的乐妓。

第二幕：观舞

歌妓王屋山（中间蓝衣者）跳六幺舞，韩熙载亲自擂击红色的羯鼓助兴。

六幺舞也叫“绿腰舞”，在唐宋时是很流行的舞蹈。顾千帆第一次见到赵盼儿时，便说她在和歹人打斗躲刀中，用出了一招“绿腰舞”，从而推断出她并非良家的身份。这里便是巧妙地暗合了。

第三幕：休息

宴饮中途，韩熙载坐在床榻上休息、净手，旁边围绕着家妓美人、莺莺燕燕，仿佛是沉溺温柔乡的酒色之徒。

第四幕：清吹

韩熙载敞开衣裳盘坐在椅子上听乐。五个歌女排成一排，正在进行合奏。

第五幕：送客

宴会要结束了，宾客们仍在与乐妓调笑。韩熙载站在宾客中央，一手摇着鼓槌，一手摆动送客。

其实，韩熙载初来南唐时，在前主李璟的手下，也是很有雄心壮志的，曾经力主北伐，却不被采纳。后来，他看透南唐朝廷的颓势，才假装沉迷声色，隐退自保。

但是韩熙载等人的才能，还是让北方新崛起的宋朝国君赵匡胤不太放心。

赵匡胤称帝不久，便在派遣南唐的使团中，也安插了一位画师，去记录下三位南唐大臣的画像。

这位秘密画师，正是王霭。而他画的三人，其中一位便有韩熙载。

只因赵匡胤看到韩熙载已经失去斗志，沉迷声色，才放下了对他的杀机，可谓是福祸相依。

《梦华录》的改编，不能说完全是空穴来风，起码能够证明，王霭曾经在江南看见或者参加过这样的夜宴，也有能力画出《夜宴图》，只不过人物和内容进行了移花接木而已。

历史的真相，从来都不是平静温柔的。

不论是剧中的《夜宴图》，还是真实的《韩熙载夜宴图》，在温柔富贵、歌舞升平的背后，总是有太多的暗流汹涌。身处局中，谁又能轻易看透呢？

而那些所谓幸运的人，只不过是早早就知道，自己最想要什么罢了。

附录：

《韩熙载夜宴图》批注版，请手机横屏观看。

参考资料：

1、剧照图片，来自电视剧《梦华录》

2、哈佛商业评论，《放大大大大看，<韩熙载夜宴图>带你围观一场1000多年前的超级轰趴》

3、吃画人，《隐秘的角落里，有台人肉照相机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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